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地方,让人未曾去过便心心念念许久。梦里鸣沙回响、月牙泉涌、驼铃悠扬;梦里飘曳长裙、彩带飞舞、流光溢彩。终于,我们踏上了这趟古老而神秘的寻梦之旅。
当20世纪初藏经洞被发现时,世人怀着敬仰之情重新打开了敦煌尘封已久的大门,那个从兴起、繁盛、没落到沉寂的胜地,再次让人为之震惊。
“敦煌”取自“敦,大也;煌,盛也”,取盛大辉煌之意,寓繁荣昌盛之愿。从张骞出使西域,汉武帝击溃匈奴,打通了丝绸之路,这里便成为中西交往的咽喉要地。民间更有甚者流传着这样一句话:“元宵灯会,长安第一,敦煌第二,扬州第三。”可见当时敦煌之盛,也足以富甲一方了。
望千年莫高 延辉煌历史
近了,近了,梦中的那个地方即将抵达,我的内心是兴奋的、激动的。
一大早,我们就来到了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,观看了《千年莫高》《梦幻佛宫》两部影片。观看完后,我们乘坐大巴车直赴莫高窟窟区。车往沙漠深处驶去,沿路两旁的白杨树林越来越清晰,树干笔直,直冲蓝天,显得挺拔俊逸,翠绿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。当看到石窟遥遥在望时,我在心底惊呼:“那就是莫高窟!”
车子缓缓前行,眼前宕泉河上横跨着一座石桥,石桥那头有一座大牌坊矗立于宕泉河边,上面写有“石室宝藏”四个大字。再往里走,就看见印着“莫高窟”三个字的蓝底金字的小牌坊伫立在一边,牌坊后面的石窟崖壁上排列着大小不一的洞窟,真是壮观极了。
石窟历尽沧桑,窟内很多壁画和雕塑都被风化得极其严重,墙体上的颜色因斑驳而模糊,有的甚至已经脱落,但魅力丝毫不减当年。走进莫高窟窟区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座巍峨的红色建筑,它依山而建,就窟而起,气势雄伟,在石窟群中段显得格外耀眼,这是敦煌最具有标志性的木构建筑——96号窟,又叫九层楼。窟内有一座高34.5米的石胎泥塑弥勒大佛造像,俗称“北大像”,是莫高窟最大的一尊佛像。它建造于初唐时期,据说是依照武则天的面容而塑,像这样高大的洞窟在开凿之时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、物力和财力,可见大唐帝国国富民强。
讲解员推开厚重的大门,让原本幽暗的洞窟瞬间有了些许亮光,这就来到了217号窟。窟的南壁是一幅盛唐时期的法华经变图,以青山绿水为背景,描绘了山峦青翠、河水蜿蜒、行人穿行在其中的画面,充满了诗情画意。北壁是飞天图,飞天人在彩云中翩翩起舞,宛如人间仙境。
莫高窟有数百个洞窟,被称为“沙漠中的美术馆”。不管崖窟展示什么内容,窟内的壁画都是独一无二的,壁画上的图案和壁画前的雕塑融为一体,令人叹为观止。每个角落都让人留恋,它们或绚丽多彩,或庄严肃穆。雕塑在一丝丝微光中有了生命,它们留下的旋律,至今仍在空中回响。怪不得余秋雨说:“看莫高窟,不是看死了一千年的标本,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。”
我们一边赞叹不已,一边沉浸其中。我们最感兴趣的是位于61号曹家窟南壁之上的十二星座图,绘制得栩栩如生,尽管它们的形象与人们熟知的星座略有不同,我们依然能够辨认出各自对应的星象。双鱼座尤为吸引眼球,它是由两条俏皮而可爱的小鱼组合成的。远处有两个生动的小人儿并肩而立,似交谈,似观望,那正是双子座……每个星座的形象都别具匠心,生动传神,仿佛跃然壁上。
恍惚间,我们似乎听到了来自遥远时代“叮叮哐哐”的开凿声。那是一千多年前的无数工匠,在这狭小的石窟内用极其简陋的工具,一铲铲挖掘、一笔笔勾勒出的世界。那永恒神秘的瞬间,那恬静的面容微笑,那色彩斑斓的门窗,都是历史的见证者,它们带领我们穿越历史长河,隔着千年光阴,静静地凝神对望。
天下石窟,莫过于此,果然名不虚传!
穿千年风沙 览一汪清泉
到了敦煌,除了看石窟,还应看山、看泉。
鸣沙山之名,源于一幕幕自然神奇的景象。当人们漫步于这片广袤辽阔的流沙之上时,每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声响,这些风与沙“碰撞”产生的声音,是沙漠独有的交响曲。
唐代《沙州图经》中也曾描述:“其山流动无定,峰岫不恒。俄然深谷为陵,高崖为谷,或峰危似削,孤岫如画。”《元和郡县图志》则记载:“其山积沙为之,峰峦危峭,逾于山石,四周皆为沙垄,背有如刀刃,人登之即鸣。”
当我们来到鸣沙山的大门口时,太阳刚露出她害羞的面颊。没过多久,风起了,黄沙漫天如群魔乱舞,粒粒飞沙打在脸上发疼。在这茫茫沙海中,鸣沙山悄然隐身于沙尘之中,神秘而不失个性,那是一种很奇妙的组合。我们别无选择,只能耐住性子,静静等待沙尘散去,等待它揭开面纱的那一刻。
不久,天空逐渐晴朗,忧郁的情绪随之消散。随后,我们一起踏入鸣沙山,骑乘骆驼是必须体验一次的。骑上骆驼,与它行走在丝绸古路上,远处大片黄沙堆积成山丘,耳边风声和驼铃叮当声交织在一起,一种苍凉和孤寂感油然而生。
在沙丘和沙丘之间,藏着一道自然奇景。从山巅之上看下去,泉水的形状宛如新月般弯曲,被称为“月牙泉”。月牙泉处于鸣沙山环抱之中,数千年来,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,不为流沙而淹没,不因干旱而枯竭,它们各自安好、互不侵犯,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分界线,更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魅力,故有“天下沙漠第一泉”的美誉。
在通往月牙泉的路上,有一棵外形酷似爱心的柳树,游客朋友们纷纷前去拍照打卡。导游告诉我们,它们被称为“夫妻柳”,已有近半个世纪的历史。它们原本是两棵树,同根而生,相互依偎,就成了人们眼中的一对“夫妻”。在月牙泉的守护之下,尽管身处极其干旱的环境中,它们依然顽强地生长着,一起度过了无数个酷暑严寒,成为游客们休憩的好去处。
在月牙泉的旁边还有一棵古老的旱柳,已有120多年的历史。只见它屹立在沙漠中,林木茂盛,寂静幽深,为沙漠增添了鲜活的生命力,是西北地区特有的旱柳之一,被当地人称为“左公柳”。据说晚清重臣左宗棠在收复新疆时,望着茫茫戈壁荒凉至极,没有丝毫绿荫遮蔽,为改变这种境况,他决定率领大部队在这里种下了道柳,留下了“新栽杨柳三千里,引得春风度玉关”的佳话。
攀登上山丘的最高点,俯瞰整个月牙泉,身前是一汪清泉,一片绿洲。身后是绵延起伏的沙丘,沙丘沟沟壑壑,轮廓分明,在茫茫荒芜中,孤独又迷人,让人心向往之,又望而却步。
绿洲与黄沙相伴,落日与孤烟齐飞。夕阳下,远山和戈壁被抹上一层淡淡的红色,风沙在这里呼啸了上千年,每一粒沙子都诉说着古老而苍凉的往事,在历史的残骸中,经历了起起伏伏,才绽放出文明的笑容。